我想快点把它写完...

这章是小温存

22

两个人断断续续搞了两三次，等汗涔涔的江波涛被周泽楷塞到浴缸里，他才发现这个房间各类设备俱全。周泽楷亲力亲为，翻新了床单，调好空调温度，两个人光溜溜地钻进被子，周泽楷老毛病又犯了，像只大猫抱着玩具球，抱着江波涛，团着被子不肯放。

气氛很安静，周泽楷的呼吸有条不紊地打在江波涛的后颈，他闭上眼睛回握周泽楷的手，白天睡多了，根本不困，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拍着周泽楷的手哄他睡觉。周泽楷一动不动，江波涛身体是放松了，脑袋却越来越清晰。人在安定下来之后，总容易多想，他倒不是在杞人忧天，只是这案子没结束，他真放不下心来。

时间久了，他被周泽楷锢得有点难受，刚移动腰就被周泽楷一把搂回去。周泽楷哼唧一声，嗓子像是含着一口水，黏黏地问他：“睡不着？”

都到这份儿上了，江波涛也不藏着，老实点头。

“现在几点了呀？”

周泽楷抱了他一会儿，看了眼床头柜上的手机：“一点多了。”

“……哦，小周你快睡吧，我白天睡饱了。”

这屋子没有窗户，他们关了灯，那就真的漆黑一片了。江波涛连续被空调吹了好几天，肌肉酸得没力气，周泽楷把他抱起来，也看不清他的脸，随便摸着，自顾自地说：“我也睡不着。”

江波涛摸黑开盏小灯，光线刺得两个人双眼一眯，又很快适应了亮度，仔细一瞧，呦呵，周泽楷的眼睛睁得那叫一个炯炯有神。江波涛无奈抓抓头发：“小周，你明天还要工作呢。”

“……我想请假。”

“这种时候能请假吗？”

周泽楷安抚地拍拍他的大腿：“都安排好了。”

“向谁请呀？人家能同意吗？”

周泽楷理所当然点点头：“我自己呀。”他行动力强，拿着手机在轮回群里发了消息说要休息，变把戏似的找来衣服给江波涛穿。“睡不着，出去走走。”

江波涛有点顾忌：“我能出去？会不会不太好，这是不是在走后门？”

周泽楷给他套上新买的内衣内裤，抬头面露不解，仿佛在问他究竟哪里走后门了，江波涛眼神一飘，打哈哈：“就吹枕边风啊什么的，太敏感了，现在还是老实点比较好。”

周泽楷拿了件棉袄，给他穿上，又脱下，继续说：“那你吹。”

江波涛一囧：“我只是在比喻，比喻。”

周泽楷把他压回床，两人扭扭捏捏了好久才出去，江波涛穿了低领毛衣，一踏出写字楼就冷得缩起了脖子。他颈部白，配个黑皮圈挺禁欲美的，走起来锁扣叮当响，周泽楷鬼使神差地盯着他的脖子看，把自己的羊绒围巾拿下来，将他裹得严严实实才把人拉到车上。

“小周，你换车了？”

周泽楷深深凝视他，过了很久才嗯一声。他换了一辆更宽敞的SUV，依旧是黑色车身，车内还带着新车独有的气息。

江波涛一愣，同样想到了那次不愉快的平安夜，自己出事是在圣诞节，他不知道周泽楷原本打算怎么过圣诞，反正在别人热热闹闹高高兴兴的时候，他们两个却在客观和主观因素上都出了问题，完全坏了节日气氛。吵架不解气就打架，打架不够尽兴又趁着情绪在线来了一炮，把对方咬得遍体鳞伤，和小孩子没什么两样。

你死我活大约就是这个模样，还成了个double kill的下场。江波涛估摸着周泽楷的年收入，想来想去觉得还是浪费了：“小周，你不至于换个车吧……”

周泽楷漆黑的眼神透过来，向他控诉那晚的惨烈：“要换。”

说完，他发动车子。到了后半夜，即使是S市也安静了下来。周泽楷带着他兜圈，冷清的城市给了江波涛一种身在空城的错觉，原本拥挤的街道宽敞起来，红绿灯变得不再那么烦人，周泽楷一路畅通无阻，好像这辆车能一直这么永远开下去似的。

两个人都没有目的地，最后顺路，还是在滨江公园停了下来。这个情侣约会散步的好去处终于寂静了，他和江波涛挑了个长椅坐着吹风。

冬季的风很冷，到了半夜越吹越大，江波涛一出车子就想再钻回去，被周泽楷强行拉着，美名其曰散心。这行为其实挺白痴的，天黑，又冷，江波涛的棉袄长，盖住了膝盖，挡不住脚丫子很快冰了下来。他看看旁边一言不发的周泽楷，一件普通不过的夹克，头发被风吹得东倒西歪，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希望他别冻傻了。

江波涛嘴里呼着热气，靠上去把他的手放到自己的棉袄口袋里，刚想说些什么活跃气氛，很快就被转移了视线，他摸着刚上身的棉袄，吃惊地问对方，“这不是我丢掉的棉袄吗，怎么在你手上。”

江波涛还不知道事情的具体经过，周泽楷挑重点讲了些，他就明白了，晃着脑袋若有所思：“所以那天你去酒吧是去追那个恶童的残体样本啊，难怪，是真加班。”

周泽楷委屈地点头。

“好啦，不是都和你道过歉了嘛，别再这样看我……但是那个东西为什么要去酒吧？”

这一关键问题，轮回也想了很久，周泽楷道：“我们一直在查。你也是……同一件事。”

江波涛笑了，打从一开始他们撞着面就不是巧合。“我也实话和你说了吧，B市医院里，我的大肚子是假的，为了博取女恶灵的同情装的啦，要不是你突然出现，我差点就成功了。真想不到，那女人的小孩竟然是你们的追杀对象。”

周泽楷脸红了红，一想到自己本来也打算用美男计，就没接茬。江波涛看他那表情，立马就明白了，道：“不好意思啊，给你戴了那么久的绿帽子。”

周泽楷的心思很难瞒过他，被他点破后更加不好意思了。S市的夜空已经很难看到星星了，好在跨江大桥上灯火通明，灯光打在江面上，落下的影子被不平静的水面撕成一弯一弯的碎片，看着也赏心悦目。

周泽楷心情不错，拉着江波涛的手把人一路带到江边，凝视着江面说：“跟我来。”

他不等江波涛回答，用手盖住江波涛的眼睑，把人拢在胸前往前带。原本这儿就够暗了，视力一被剥夺，江波涛只得扯着他的衣服小心翼翼往前走。直到他踩到了一团软绵绵的物体，他膝盖顿顿，略强硬地停下来。

“小周，还要往前吗？”

周泽楷的脑袋靠在他肩膀上，小幅点头，继续引着他往前走。

脚下的路虽然平坦，但总有股过于柔软的违和感，江波涛紧张地抓着他，没过一会儿又问：“什么时候可以停下来？”

周泽楷没回答，牵着他走上几步才把手拿下来。

江波涛睁开眼，周泽楷准备的惊喜的确又惊又喜。普通人很难有这样的体验，他们站在江面正中央，荡着波纹的水面托着他们两个，双脚踩在暗色的江面上，和踩着棉花糖一样柔软。岸上的灯光看上去变得遥不可及，光线几乎没能照到这里，好在今天云层薄，冬天的冷月时不时露出点寒光，不至于摸瞎。这附近高楼少，大半夜的，点灯的房屋也少，江面好似一块黑色的宝石，偶尔变着花样反射光线，又透着清凉感。

两人起起伏伏站在上头，江波涛借着摇摆不定的光线看对方的脸，他看到周泽楷在微笑。

江波涛深呼一口气，把面前的水蒸气吹到他脸上。“小周，你又在作弊了。”

周泽楷的眼睛比反光的水面更明亮，此刻的他也有些紧张，和几年前谈恋爱的那股青涩感一样，他看上去比江波涛更扭捏一些。毫无疑问，周泽楷作为一个Alpha是优秀的，不管是外表还是内在，都无可挑剔。而他作为一个男人，成长到今天仍能保持当年的初心，同时又不忘磨砺自己，实在是难能可贵。说他是个奇葩也不为过，因为这个奇葩还就真的活生生吊死在了江波涛这棵树上，可喜可贺。

其实他已经记不清当初到底是谁先表白的了，可能爱情的种子是同时在他们心里播种的，等理智上线，他们已经形成了这种相处方式，很舒服，很自然，迷恋到这辈子都不想放弃。

周泽楷迟疑地把手放在江波涛腰上，把距离靠近一点，安安静静和他享受了一会儿这股凌然而立的感觉，而后说：“你的事，我都知道了。”

“什么事？”

周泽楷把手放在他肚子上，带着叹息：“所有。”

“……小周。”

“田子坊的恶灵，是来报复我的。”周泽楷捏住他的手腕，“任务的漏网之鱼。还有孩子……”

江波涛若有所思，周泽楷的脸不断放大，那个至今仍然喜欢他的Alpha惴惴不安地说可不可以吻他，江波涛嘴角一翘，笑出声来。最后他的嘴唇被周泽楷堵住，差点摔倒在水面上。

靠得这么近，不给吻的话，岂不是对不起他那张帅气的脸。周泽楷可以说是非常幼稚了，因为这个，他或许成不了一个合格的家长。

江波涛对逛空城没什么兴趣，但周泽楷兴致勃勃，带江波涛去了许多没去过的地方，即使商店没开门，也在要在咖啡厅外头的椅子上坐坐才肯走。等到天际亮起来，江波涛才意识到新的一天要开始了。

街上的人渐渐多起来，最早开始忙碌的，永远是赶早市的人们。江波涛在角落看他们忙碌，也说不上是为什么，心里空虚。周泽楷带他走在集市间，想找个干净的早餐摊吃饭，挑挑拣拣半天才定下来，最后要了小笼包和馄饨。

这个点还早，早餐店人不多，店主特意送了他们一碗豆浆，周泽楷拿勺子给他加糖，见江波涛没什么精神，问他是不是因为通宵累了。

江波涛摇摇头：“我就是在想，上次医院里的那些人，如果没有搅进这件事，会不会就像这样生活。”

“……不知道。”

“那如果，我们辞职了，和普通人一样，是不是也会这样过日子？”

周泽楷把豆浆递给他，想了半天，回答：“没有如果。”

他见江波涛挺没胃口的，皱着眉头问他是不是还在想那件事，江波涛问哪件事，他说的直白：“杀人的事。”

江波涛有些无措地眨眨眼，斟酌后开口：“我当时动手的时候，脑子里都是你，想着他们把你怎么样了，你是不是真的出事了——现在一想，除了自我保护意识，还有点报复心态吧，万一你出事了，他们死一万次都不够。”

周泽楷很感动，揉揉他的手腕，让他不要多想，又补了句：“体检那次，他们拿了血清。”

江波涛猜到了那次体检有猫腻，而眼下周泽楷的信息素被盗，也有了解释，他撑着下巴继续问：“所以，联盟是被渗透了？”

周泽楷摇头表示没那么严重：“等审判再说。”

他催着江波涛吃完早饭，开车继续往下一个目的地走。江波涛也就随口问了一句还要去哪，他答：“我家。”

这不问还好，一问，江波涛反倒慌了。去周泽楷家，这什么意思，这意思再明显不过了，丑媳妇要见公婆，他被惊得嘴里就差塞个鸡蛋了，拖着男朋友的手臂小周小周喊了半天，周泽楷强硬的意志力终于软化了一点。

“怎么了？”

“现在不合适吧，怎么看都不合适啊，我还在监视期，也没个准备啊……”

“不用准备。”

“不行，绝对不行，小周你家里人喜欢什么，我们赶紧去买点。”

周泽楷拗不过他，转弯去了商场。商场还没开门，两个人在门口晃悠到十点，江波涛直捣黄龙，跑到超市抓个推车往里走，走到一半才察觉到问题，自己根本没答应他回家，怎么就开始准备起东西了。

他不动，周泽楷帮他，拿了几个礼包就往车里放，江波涛拦住：“小周，你买这么多，怎么和买年货一样。”

周泽楷家过年几乎不怎么买年货，提到过年了，他反倒问对方：“你打算怎么过年？”

话题扯太远了，江波涛收不住，说等案子结束了再想，在超市走了一圈，根本无从下手。“小周，你家有人喝酒吗？”

周泽楷摇头。

“那有没有喜欢古玩的？”

周泽楷又摇头。

“我觉得我该打个电话回家商量一下，你这样，我没底气。”

周泽楷把手机递给他，江波涛迟疑了一下，接过来拨了号码。他其实经常和家里通话，但出事后的确一个电话都没打，忐忑地听到家人的声音，语气立马焉成了小白菜，还怕周泽楷看见，躲着打。

电话那头的江妈妈见是陌生电话，还以为宝贝儿子出了事，做子女的都不想让家里担心，江波涛瞒得好，江母宽心地叮嘱了他几句，江波涛就被那头说得心里暖洋洋了，连打电话的初衷都忘了，把手机还给周泽楷的时候眼睛还红红的。心里的委屈全部被翻了出来，周泽楷给他擦眼泪，眼泪还越擦越多，周泽楷心一横，拉他去厕所吻了个痛快，让他把眼泪吧嗒吧嗒掉干净才出来。

这下江波涛老老实实听话了，周泽楷最后带他去补品区买了一堆虫草和燕窝分别孝敬老人和妈妈，虽然刷的是周泽楷的卡，但江波涛执意要还钱，周泽楷觉得这挺像最初两人抢着买镜头的场景，也没拦着。

周泽楷带江波涛进家门的时候，着实把家里人吓了一跳，周妈妈联想到周泽楷最近的举动，立即看了个明白，热情招待了江波涛。

江波涛生得干净，很讨老人喜欢，周爷爷笑呵呵的：“小江还带了东西啊，真客气，可惜我们还没来得及准备红包。”

周母出门买菜了，说要做顿好的，江波涛被留下和老人唠嗑，他看周泽楷在旁边接了个电话，嗯了几声有些不耐烦。

“我带出来的”

“他在。”

“在一起。”

“真在一起。”

“我已经请假了。”

短短几句话江波涛就听明白了，一定是写字楼发现他们失踪来找人了。他觉得自己和那头解释一下会比较好，谁知周泽楷说了一句有事，就抱歉地把他从爷爷奶奶面前拉开了，他带江波涛进了自己的房间，他很久没回老家过夜，母亲仍然贴心地为他打扫，床上铺了温馨的蓝色床单，他把江波涛丢在上面，压上去，两个头凑在一起。

他拿手机，也没打开什么APP，用原始的自带镜头想给两个人来一张自拍合影。他没调光线，镜头里的人像很暗。周泽楷心急，想都不想按下拍摄键，拍下的照片却是江波涛侧脸亲他的画面。

偷袭成功的江波涛捂着被子在那偷笑：“要不要重拍呀？”

这有什么要重拍的，回头调整一下亮度就好，周泽楷把照片发到群里，加上一句：真在一起，把手机一丢，凑过去咬他。

江波涛缴械投降，他可不想在这种情况下走火，拍拍周泽楷的肚子问：“小周小时候就睡这儿吗？”

“嗯。”

“哇，真好，我在小周长大的房间里躺着耶。”

周泽楷顿了顿，给他拿了本相册，这下江波涛兴奋了，还有什么比看男友黑历史更有趣的事呢？可惜翻了半天，他根本找不到周泽楷的黑历史，这家伙从小就帅，就算是被幼儿园的老师涂了一脸的猴屁股式腮红，穿着小短裤站在班级合唱团里依旧出挑。江波涛看着他从一个又圆又肿的小胖墩变成一个小帅哥，再到大帅哥，相册的最后还出现了他自己。那时他们在大学时期拍的，数量不多，像素和老照片比高清了许多。江波涛以前看不到恶灵，现在却真真切切感受到了，他看到其中一张照片里的周泽楷，面上搂着自己，视线却稳稳落在角落里的恶灵上。

原来自己已经被他保护这么久了……江波涛感叹道：“好想要这本相册啊。”

“送你。”

“那可不行，你妈妈怎么办，我都有你这个真人了，还和你妈妈抢照片，太过分了，太过分了。”

周泽楷笑出来，心想他还知道自己过分，就听到江波涛问了第二句：“小周的爸爸呢？我还以为他出差了，可照片翻到后面，一直没有他。”

“去世了，我五岁的时候。”

江波涛隐约猜到了，诚恳地道歉：“……对不起。”

周泽楷让他不用在意。“是为了保护我。”

“所以小周才会当驱灵师？”

周泽楷嗯一声，握着他的手：“后来，更想当了。”五年前的田子坊，他能力不足，现在即使他还有所欠缺，但能承担更多责任了，包括江波涛的事，他必须把两个人的份都扛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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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洞】有一个任性的男友真的很苦恼，竟然一声招呼都不打就带我见家长。

1L听起来是个悲剧，所以楼主，结果如何！

2L（楼主）还好……没有特别惨，他也算给我交了底，告诉了我很多以前我不知道的事，挺感动的。

3L我原本以为这是个求助帖，认真点开来才发现这是一篇恩爱贴。

……

TBC

感谢大家捉虫，改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