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文点头像吧...

23

晚饭后，江波涛跟到厨房帮周妈妈洗碗。周妈妈面上欣喜，实则忧心忡忡。江波涛看得出来，洗碗的时候叫了声阿姨，拐着弯地找话题。周妈妈笑着问他：“小江是做什么工作的呀？”

“和小周一样。”

周母立即懂了，对他说：“小周这个孩子出生的时候就能看到恶灵了。从小他就乖巧，明白自己的不同，看到了那些东西，也不愿意说出来，时间一久，就不爱说话。”

“……原来是这样。”

“驱灵已经和他密不可分了，小江，你知道做这行的，有多危险，你……”

“阿姨，我知道的。”江波涛帮她把碗筷滤水，“我懂。”

关于这件事，两个人不约而同停了口，讨论了一会儿周泽楷的口味，江波涛和周妈妈道了谢，便同周泽楷离开了。

周泽楷说的不错，审判日很快来临了，江波涛特意换了身衣裳。到了审议厅，各战队都派了核心成员出席，轮回的写字楼很少同时接待这么多人，看热闹的人排着队站在外头贴着耳朵听里头的动静。

江波涛也未曾料到，自己竟然是作为证人出席的，他进场时，里头的人已经坐定，难能一见的冯主席坐在最中央，江波涛的视线在他身边转了一圈，没有发现周泽楷，会议甚至撤销了轮回的投票权。

他往角落一瞧，周泽楷正坐在那里对自己眨眼。江波涛嘴角一抽，心里猜到了原因，轮回因为与自己的这层关系，干脆地被取消了发言权。这审判和大型会议类似，不同于法院的审案流程，它过程简单，也略粗暴，当然，为了不失公平性，陪审团中加入了法官和公安人事。

那天被许斌打包带来的Alpha打手们被带了上来，最先发言的是叶修。他拿着被割断的缚灵网，与十年前发现的缚灵网进行了对比。

“这张缚灵网的质地明显比之前的更好，至于这东西是怎么来的，如果在座的各位对十年前的事有所了解，它的罪恶性我便不必多说。大家都拿到了吧，技术部门对这东西的剖析报告——它是由驱灵师的肉体混合普通的麻绳制成的。”

叶修在大屏幕上投影上几张照片，那是近几个月在各地死去的Omega的案发照片，死状狰狞血腥，肚子无不意外都被破了个大洞。

“这是我查到的结局，死者最后的样子是这样的惨状。还有些Omega失踪案，失踪的人至今没有线索，让我们来看看他们的真实身份，两位前嘉世战队成员，一位现嘉世公会成员，三位先天性灵力者，目标人物很明显了。”

叶修给出的证据太真实直接，在场的即使是身经百战的驱灵师，也有不少被吓白了脸。

“前几天，轮回突然进行了一次体检。当时负责体检的医生叫章卢栋，与我们联盟签约的医生中，的确有一个叫章卢栋的医生，但是我让当时与章卢栋医生接触的轮回成员辨认了真正章卢栋的照片，他们都回答了，‘不是那个人’，这个医生已经被掉包了。”

王杰希放下手中的水杯，起身发言：“B市总部发现两个联盟高层近几年的资产进出不正常，并且在他们家中搜出了两把经过特殊加工的软刀。”他让许斌把东西放到大厅中央，“大家也知道普通软刀的价格，这两把刀，即使是没有灵力的人也能使用。至于那种罕见的刀柄，我找人做了鉴定，是人皮，初步判断，是驱灵师的皮肤，具体情况我们微草会跟进。”

叶修对他颔首，又从周泽楷手上接过装了一团漆黑毛球的玻璃箱。

“这东西是恶灵残骸，相信有经验的同行一眼就能看出来。这只恶灵已经被轮回注册，S级的聚灵体，名字是‘周泽楷的良心’。”叶修说到这，场下的人忍不住笑起来，他咳了几声，在大屏幕上投放了一段视频。那是当时“双一”组合在江面合力捕捉它的场面，是一个网友拍摄的，短短十秒的模糊画面，驱灵师的样子没能拍清，但那恶灵庞大的身躯却拍的清清楚楚。

“这个吃瓜群众看不到恶灵，冲着驱灵师拍的视频，也根本不明白自己拍下了什么，现在这段视频已经被删除，我猜很多人没有见过这种S级恶灵，所以放出来让大家见识见识。这个毛球是这类恶灵中保存最好的，每天晚上都要哭，偶尔还能说几句话。我们对它进行了检查，它的DNA与前日在S市失踪的一位男性Omega完全符合。”

叶修话语刚落，全场哗然，连江波涛都震惊地说不出话来。

 “答案很明确了，十年前，那群屠杀驱灵师的人根本没有消失。为了控制恶灵，他们甚至通过实验把人和恶灵融为一体，并且，专挑Omega下手。”

未想到还在听从发落的Alpha突然骚动，其中一个梗着脖子大喊：“血口喷人！你们驱灵师就是仗着自己的能力随便欺负人，有什么了不起！”

周泽楷一直安安静静听着，到了这步，他才插一句：“得到越多，失去越多。”

轮回队长的这句话激起了在座人员的共鸣。的确，驱灵师享受着社会的尊重，也有高薪的工资作为回馈，但吃了多少苦，承受了多少压力，只有他们自己明白。对周泽楷而言更甚，他不敢断言自己是联盟最苦的那个，但也是最能发言的人选之一。他为走到今天付出了什么，就是江波涛也说不清楚。

叶修一笑，蹲下身问那Alpha：“你是在驱灵师的竞选中被淘汰了吗？还是被驱灵师仗欺辱过？如果是前者，建议多练几年才来竞选；如果是后者，可以拨打我们的投诉电话，我们可以帮你处理。”

毫无疑问，叶修说的这两点都踩到了对方的痛处，他心里火气不灭，低着头一言不发。

“遇害人是从H市开始的，我可以提供前嘉世的资金进出账，并有证人作证，建议先从嘉世查起。”

听到这里，江波涛终于明白了。这场审判根本不是为了审议自己是否有罪，而是针对驱灵师的受害案进行的大裁决。江波涛站在那，紧张地捏捏手心，果然，下一秒叶修就开口让自己详细描述那天的经过。

“我收到复查的短信，第二天就去了。我觉得那医生有些奇怪，出于试探我出了手。接着外头进来几个Alpha……”他指着旁边被手铐桎梏的几个Alpha，“就是他们，对我用了信息素诱发剂。我和他们打过几次罩面，因为几年前就被标记了，诱发剂对我没什么效果。但那天的诱发剂里有我男友的信息素，我大概是急火攻心……失手杀了一人。”他说的是男友，这层码却和没打似的，大家看着角落面无表情的周泽楷，心照不宣。

冯宪辉问他：“关于你的第二心性，以前有失控过吗？”

“……没有。”

还没发过言的喻文州盯着他的工作执照，捏捏手上的笔，开口：“你的这招唤灵，的确作用一直不明确，现在发生这种事，平心而论，这是一项很危险的能力。”

“……我知道。”

“还有你的灵器，是被盗走了吗？”

“对。”

喻文州看着自己的笔记本，微笑：“不管对你的判决是怎样的，请相信联盟。”

整个会议持续了三个小时，江波涛站得脚都酸了，散场的时候周泽楷被人叫走，王杰希接管了他，把他往监视室里带。

这是江波涛第二次正式和王杰希接触，他平时听许斌吐槽自家队长，次数多了，对这个高深莫测的魔术师有些忌惮。王杰希比他高，他走在魔术师后面，盯着对方的后脑勺看，发现他们根本没往平常的房间走。

“那个，王队，我们是不是走错了……”

王杰希转过头来，微笑：“没有呀。”

好在他们很快到了目的地，王杰希给他开门，新准备的房间明显比之前那个更舒适了。整个屋子的装饰都很温馨，家具摆得妥妥当当，甚至有些温馨过头了，江波涛看着粉红色的床单无语地按按太阳穴。

“之前都委屈你和周队了，我们几个队长想了想，你们久别重逢，得给你们整个干净的地儿。”

“太客气了……”

“没事儿，这次你们帮了大忙，虽然就住几天，但也得舒舒服服的。”

江波涛没想到王杰希是这么八卦的人，他想问些案子的情况，王杰希却让他找周泽楷，说这次自己也只是走个过场，大功臣绝对是周泽楷，随后大手一挥就要离开，让江波涛早点休息。最后，王杰希在出门前问了他一句：“上次给江先生的抑制剂好用吗？”

“什么抑制剂？”

王杰希一笑，关了门。江波涛记起来了，他在B市的时候有过一次假性发情，他以为是自己对周泽楷的思念抑制过度导致的，原来是抑制剂的问题吗？但是，什么抑制剂有这种效果？

江波涛没经历过假性发情，那次的确猝不及防，他在事件的两个可能性起因中纠结，想了半天才恍然大悟，王杰希早就认识周泽楷，那天他和许斌一起来接自己，很可能看到了周泽楷，给自己抑制剂的初衷，说是帮忙，倒不如说是为了看看周泽楷的反应……

江波涛苦笑地趴到床上，觉得自己在这联盟，还有许多路要走，也有许多事要学。

 

审议结果出来很快，等第二天江波涛再见到周泽楷，颈上的皮圈已经被拿下了。这东西戴的时间久了，突然被摘下还挺不习惯。江波涛晃着头舒坦颈部，周泽楷把皮圈丢到一边，配合地替他捏肩。

针对江波涛的裁决，虽然宣布了无罪，但做出了停职处理。这也无可厚非，江波涛的天链未寻回，空有一身灵力用不出去，而容易暴走的第二心性真面目还未知晓，这种待定的处理再好不过了。

这个小皮圈虽然不会对他的日常生活造成困扰，但却成了一道心理枷锁，走到哪里都在提醒他曾经失控的事实。江波涛伸了个懒腰，抱着周泽楷的腰，把头埋在他大腿上，满足地叹息：“小周，我可以放长假了。”

周泽楷嗯一声，替他顺了顺头发：“好好休息。”

江波涛转了一圈身体，像一团软绵绵的果冻趴着：“小周，叶神说的那个事，是十年前的驱灵师谋杀案吗？”那时失踪的驱灵师数量庞大，黑市上也出现了经过特殊处理的驱灵道具，闹得风风扬扬，牵扯到的人太多，进展太慢，可即便这样，叶修也未放弃搜查真相。

“前辈有朋友遇害了。”周泽楷知道那个人就是苏沐橙的亲生哥哥，他打听过当年的事，却不打算告诉江波涛，他现在只想让自己的Omega安心休息，有些自己可以解决的事，他不想借他人之手。

江波涛听说过叶修的事迹，在违反联盟规定后，他放弃了一叶之秋，离开嘉世并组织了新战队，看来他这几年，仍旧没有放弃为朋友昭雪。至于他违反了什么规定，则很可能和自己一样，因为双手染上了人血。“叶神是怎么走出那个阴影的呢？杀人的阴影……”

周泽楷摸摸他的头：“他说，心里坦荡就好。”周泽楷怕他还多想，又补充：“为了保护苏沐橙，和你一样。”

周泽楷这话，主语和宾语都没着调，但江波涛就是听明白了，叶修动手是为了保护苏沐橙，和自己为了保护周泽楷失控是一个道理。周泽楷是在安慰自己。江波涛脑筋一转，继续问：“可是，我还是有不明白的地方。为什么近期遇害的都是Omega呢？”

周泽楷想了想：“……体质特殊？”

“我去医院复查的时候，那个医生，好像要把我做成什么容器。你看那些死去的Omega，肚子都被开了洞。”

“你会没事。”

“我知道，我一定会没事。只是，小周，你们得快点解决这件事。那个恶童的处理办法，想过了吗？”

周泽楷点头，一个字干脆利落：“杀。”

这决断直接果断，但倒不一定只有这一个办法。“我找到了她的爸爸，就是那天，我在酒吧找的那人。现在还在许斌那里。”

周泽楷知道他想用净化的法子，瞻前顾后地思考了一会儿：“会有办法，别担心。”

 

三天后，江波涛住进了周泽楷的家，结束了监视生活。

周泽楷在大学毕业后搬了出来，自己闹中取静，找了处不错的小区买了顶楼，二手房被重新翻修了一次，装修简单，屋子里的东西摆设充溢了冷清的味道。虽然送了个空中小花园，但疏于打理，荒废很久了。江波涛心疼地看着光秃秃的树干，埋怨他暴殄天物。

周泽楷却是满脸无所谓：“还要搬走。”

江波涛一愣：“那这房子你打算怎么办？”

“放着。”

江波涛算是明白中国的房价为何久居不下了。“小周，那你买这房子干嘛……”

“学区房。”

江波涛懂了，他笑起来：“你考虑得也太周到了吧。你还年轻呢。”

“不年轻了。”他把江波涛搂住，把人带到小阳台上。房子在十六楼，他们两个不恐高，把身体探出去一半吹风，傻里傻气，但有点小浪漫。

江波涛闭着眼：“的确，这儿太挤了。我梦想中的家，要有个小院子，安个小秋千，可以把孩子放上去。”

周泽楷心里暖暖的，他的要求不高，一个闺女就好，一定得是他和江波涛的孩子。

同居生活开始了，但江波涛却只觉得自己成了一个真正的米虫。除了不能经常出门，他倒也乐得清闲，忙了好几年的生活一下子舒坦下来，他抓紧时间地打游戏、补电影、看段子。他时常咬着pocky思考人生，觉得别的Omega可能就是这么过日子的，每天在家里打磨时间，想来想去，合计着是自己这个男朋友当得不合格。

周泽楷这几天忙着找恶童，回家倒头就睡，江波涛挠他痒痒都没反应，在晚上抢被子方面倒是功力见涨。江波涛都看在眼里，决心给他好好补补。他没什么特别拿得出手的料理，安全起见，还是决定给周泽楷煲个鸭汤。周泽楷禁止他单独出门，在房子的门窗上都贴了防灵的符咒，他就拜托上门打扫的阿姨买食材。

晚上，周泽楷照例要加班，江波涛把锅碗瓢盆全部准备齐全，刚把鸭子处理好丢进砂锅，房子一阵震动，差点把他的锅都甩出去。

江波涛一愣，心道S市还能发生地震？这绝对能上报纸头条了。

紧接着，他头顶的灯也灭了。冬季晚上的七点，天已经很黑了。江波涛打开手机电筒，走到阳台一看，不止他们的小区，连隔壁的写字楼都灭灯了。街上的人陆陆续续增多，现在这个年代，无故停电的确稀奇，还发生在一场小地震后，难免人心惶惶。

江波涛站在阳台上，寒风吹得他也慌了。不是为这地震和停电，而是为那声远处熟悉的嘶吼——S级聚灵体恶灵。

现在天链不在自己身边，出去无疑是送死。江波涛想了一会儿，怎么都不愿坐以待毙。他把周泽楷贴在门窗上的灵符全部撕下来备用，举着自己的小手电跑下了十六层楼梯。

周泽楷说的不错，小高楼的确不适合他们，停电的时候高楼太麻烦了，江波涛边跑边算计着房价，决定以后一定得换别的。

驱灵师的直觉让他觉得事情不简单。由于这场小地震，街上已经发生了严重的交通瘫痪。没有路灯，江波涛就循着嘶吼声跑，一直跑，一直跑。他明白，等他到了终点，就能见到他的周泽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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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洞】关于买房，大家是喜欢公寓还是排屋？

1L自然是排屋好，但是市中心没有合适的排屋啊，就算有也买不起……

2L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

3L（楼主）看来还是别墅最好。

……

还有两章完结，倒计时啦~